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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本人谢谢

酒馆。

要不了多久——顶多即刻,圣都各个角落都会被这种气氛塞满:规整如世家,俨然而快活。人们永远在洽谈,古老且孤高的英雄、孤零零的英雄,斗猛兽,斩洪水,铸一座不可摧的守护神。

有这么一个人。高文爵士继续说。我记得。那是一位曾受万人景仰的骑士。重逢那几日,他这样一个悲哀的英雄,浑身沾满血淋淋的泪,走过来,到我身边,低低地发着声。像呜咽,又像咆哮。王城里最后一块泥淖就被他踩在脚下。

兰斯洛特骑士来插上一嘴: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叹息,从不被祝福的出生开始,到他悔及终生的名言——您知道,那不是他的最后一句话,那时候,他的人生还是在海上流动的。

高文爵士向兰斯洛特骑士举杯,并爽朗地笑着。

从前这里不容许醉汉的存在,如今有了。曾经我们同仇敌忾,要尽心尽力服侍王,以补旧错,现如今我们大可以在吧台边拔剑对决。说来,我们叨念不下的骑士,此时在哪儿?

兰斯洛特骑士忖度片刻,往门口指了指。

他在贝德维尔卿那里。

贝德维尔。兰斯洛特骑士努力回忆起一个不起眼的身影。他现在应该是老样子,穿得很旧,脊梁直挺,几乎从不在人前发愁,也不动怒。现在看上去,兰斯洛特骑士想到,他一旦在打理上花点心思,还可以和女士们一搏淑女之名。同时,他的冒险故事与高文卿相比,又更丰厚。

他也让骑士们发难。他的气势——他那寄宿在精瘦身躯里的气势,有时竟比强壮的骑士高盛得多!

高文爵士唱起歌。那是他的故乡传说远没有过时的时代,那时候人们管他叫平原之鹰。兰斯洛特骑士摆摆手,说:我现在感到一股浑圆的气——一团白色的污浊咕噜咕噜地从喉咙里往上冒,咱们下回再战!现在,我最后给你讲一件小事,那是某种狂想,因为人人有目共睹:尽管我与特里斯坦骑士战斗上百回合,最终我们仍然以盛大的仪式欢迎他的加入……

特里斯坦骑士躺倒在地上,高高的草杆围着他,风从岩石上吹来。伤痛在他的胸膛里剧烈燃烧,他一动不动——除了情不自禁的疯狂颤动。兰斯洛特骑士在他面前柱剑而立,神情肃穆,他和特里斯坦骑士一样狼狈:身上满是泥土、干草、汗水与鲜血的混合。他向瘫倒在地的骑士发问:

和我一起回卡美洛吗?

我现在和大地是多么亲昵啊。特里斯坦骑士沉沉地想,然后发笑,点头。斜阳扎得他眼疼。他和兰斯洛特骑士互相帮扶着走,直到大汗淋漓才跨身上马。

下回了!高文爵士十分热情地说。尽管特里斯坦卿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残忍无道,甚至有背美德,但毫无疑问,他为我们带来了新的赞美诗。

是啊,是啊。兰斯洛特骑士连声附和,他现在在贝德维尔卿那里,希望也能得到一首耀眼的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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